我是猎人枪眼里,无病呻吟的大象
 
 

【燃烧女子的肖像】到海的中央去

电影的衍生  微架空

没看过书  可能解读得不合每个人的心意

不喜勿喷

=======

当海水没过她的头顶时,有那么一瞬间,艾洛伊兹感到窒息。在此之前,她从未试过下海游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游,也不知道能游多远。她只知道自己要往前游,被身后的视线逼着往前游。


双脚离地失去支撑的那一刻,艾洛伊兹有些害怕。她不敢睁开眼睛,全身肌肉紧绷,感觉自己被远处涌来的浪再度推向岸边。


流动的晶莹液体包裹着她的身体,推着她前进,迎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阻力,让她滞留原地。海水带给她的是未知的恐惧,而非自由。


她不是鱼,更不是波塞冬。她对于支配与被支配的恐惧是反射性的。


当她站在岸边,任由乳白色的浪花舔舐着她的脚背时,她没有退怯,心中别无他念。然而,在她脱下繁琐的衣物,一步步走进海里时,心里因各种念头碰撞而产生的化学反应愈发剧烈。她能看到反应产生的火花,能看到从中涌出的淡蓝色烟雾和深蓝色液体,流入她身上的血管里,透过她的肌肤,与海水相接。


她闭着眼睛,想到了玛丽安的眼睛,想到了她弹琴时的肆无忌惮,想到了自己滞留在岸上的那本书。


陡然,沸腾的液体瞬间冷却下来,她感觉到了平静——在那浪潮堆叠的海面之下,在暗潮汹涌的海底之上,她恍若一名被羊水包裹的婴儿,被裹挟着,被温暖着,静止着。


“你看见我了吗?”


“您会漂。”


艾洛伊兹与玛丽安对视一眼,但笑不语。


她的确在漂。每当她奋力往前游时,便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阻力,而当她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海水拥去时,她或许失去了达到目的的快乐,却也不会感到痛苦。这种随遇而安的心境,谁说不是向往自由的另一种方式呢?


所以她停下了。

 


玛丽安带我去看她帮我画的肖像。


在回去的路上,艾洛伊兹并没有对玛丽安隐瞒身份感到不满。相反地,她有些期待玛丽安手下的作品。对身边这位女人的好奇心抓挠着她的心肺,将她的注意力转到了玛丽安带给她的未知上。


可当她看到那张画时,脑海中的所有情感都像一张被风吹散的沙盘,随风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吗?”


艾洛伊兹瞅着那个凝固在画框中的女人。那张微胖的脸是温润的,是失真的,是被磨平了棱角的。那个悲哀的女人正注视着她,根本不是她自己。


这让她感到怒不可遏。


什么准则,什么想法都不是她所关心的。艾洛伊兹那带着些许责问和恨意的眼神落到玛丽安的脸上,被她的置身事外所刺痛。


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了门外。


她厌恶被安排的感觉,厌恶一切脱离她掌控的东西。她就像个气球,被勒得越紧,她膨胀得越厉害。也许正是因为那种被人掌控的无力感导致了她身上每个眼神与动作都能看到强烈的自尊与自我。


她的母亲曾经说她浑身都带刺,难以相处,难以靠近。如果她浑身都带刺,那也是那种带着刺的荆棘。那带刺的荆棘会刺穿歌唱的喉咙,刺破不真实的幻想,割开虚伪的面具。可她真的对玛丽安竖起利刺时,看到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藏着被揭开伤口的痛楚,她又于心不忍了。


那点愧意与理直气壮撕扯着她的神经,压抑着她的胸口。深吸了口气后,艾洛伊兹想起了她想要做的事——她要去找母亲,要求玛丽安重新画她的肖像。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张悲哀的脸在画布上消失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玛丽安,看到了她的毫不惧色。艾洛伊兹勾了勾嘴角。


这才是她想要的。


 

艾洛伊兹和玛丽安从相识到相爱的过渡很自然。那些朦胧的情愫在两人对彼此的观察中、在每次摸牌相触的手中,在越过篝火的对望中慢慢堆积起来,最终漫过那荒芜的原野,漫过满天星河,淌进她们的眼睛与心脏。


她隔着篝火,将玛丽安那张被火光映亮的脸记得分明。裙摆着火了,她低下头看了一眼,再看着玛丽安。脸上的笑渐渐淡去,她往前走,看着玛丽安的目光追随着她。火花从裙摆上蹿了起来,滚烫的温度自脚下传来。她不知道玛丽安看出了什么,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她只知道她该这样做,哪怕是只为了两人目光相嵌的那一瞬,她都是会这么做的。


 

临行前,玛丽安来与她道别。她抱她抱得那么用力,又那么短促,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给她就匆匆离去。


她追了出去,不顾母亲诧异的目光,穿着白色的纱衣。


“回头!”


玛丽安如她所愿,回头了。


艾洛伊兹知道她的选择——是诗人的,不是爱人的;是玛丽安的,不是俄耳甫斯的。玛丽安选择记住了她最美的样子,然后让她堕入黑暗中。


 

维尔瓦的《四季·夏》在剧场演出,她去了。进门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对面观众席上站起的人。他们起身为迟来的观众让位,像一枚枚崩坏了的琴键,接连地“嘣”起,吸引着她的视线。


冥冥之中,似有天助。她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她的样子依旧那么美。岁月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残忍的刻痕,反而让这个女人愈发显露出成熟的风韵——就像一颗看起来饱满多汁的蜜桃,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她知道自己若是冲过去与她相见,两人或许能够再续前缘。但她不能。从前的她们碰撞起来,是干柴烈火,大有一种不燃尽自身不罢休的决然。


可现在不同了,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而那个引火上身的女人已经走进了画里。


她把自己贪恋的目光从玛丽安的侧影上撕下来,整容肃面地走进了剧场。


她与玛丽安从来不是同样的人。有着不同的性格和喜好,有着不同的想法与观念,做着不同的选择。


如今,她站在了俄耳甫斯曾站的那方土地,玛丽安成为了欧狄律刻。她承受着那道炽热的目光,却没有回过头。


她也不是俄耳甫斯,她有自己的选择。


乐声攀至高潮部分,艾洛伊兹流下了眼泪。她用这一掬泪水,埋葬了她们的过往、未来和回忆。


======

看完电影后就想写这篇了,但是很多情节走马观花地从脑海中走过,捕捉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又看了一遍。

第二遍看,发现电影的很多地方都特别妙——女佣缝手绢时,面前那束花从盛开(两人感情升温)到衰败(即将分别);贯穿整个电影的俄耳甫斯和欧狄律刻;艾洛伊兹对玛丽安态度的微妙变化(我倾向于她在玛丽安对她坦白欺骗她的事之前就想“吻她“了,不然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了玛丽安);篝火晚会两人的对视;玛丽安面前出现的艾洛伊兹的幻影;28页的那段话.......

每次看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和发现,电影的情节扣得很紧,值得一看。

至于最后我认为艾洛伊兹可能是看到了玛丽安,也只是我的解读罢了|ू・ω・` )

10 Mar 2020
 
评论
 
热度(34)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松鼠先生 | Powered by LOFTER